悦曦

懒癌晚期/年更/杂食博爱党
三不会:画画 写字 写文(烂)
慎粉!!!

【冰九】狐说(2)

(二)

竖日

无名崖

山道上,三辆马车缓缓而行。

马车里,断断续续传出缠绵之语。纱华铃骑着马在前领路,马蹄声踏得格外响。

不过多时,她一勒绳转了马头,冲后边喊道,

“尊上,我们到了。”

马车里嬉笑声停歇片刻,幔帘被拂起一角。

 “嗯。”

声音轻柔低缓,听得出车里人兴致颇好。

很快,纱幔被完全掀开,洛冰河一手扶着秋海棠,长腿一迈落了地,手腕轻轻一带,车上人便稳稳当当被带进怀里。

宁婴婴乘坐马车紧随洛冰河之后,正由着贴身侍女扶下车。抬头瞧见,不觉顿足止步。

“婴婴,杵在那儿作甚?”

洛冰河回头瞥见宁婴婴一副低眉垂眼的模样站着不动,皱眉,唤了一声。

宁婴婴蓦然回神,匆忙掩去面上失态。正欲往前,似是想到什么,微微侧身向后方马车望去,一席青帘入眼,话到嘴边犹豫了几分。

“阿洛,我…师尊他……”

她许是忘了,明知那人是洛冰河的禁忌,一触即发。

宁婴婴恍然间察觉自己的失言,心底划过一丝慌乱,再次低头。

“…婴婴”

宁婴婴抬头,心里一惊。

洛冰河不知何时已在她跟前,正看着她。

“从出宫时你便是这副样子,莫不是忌惮有旁人在被扰了雅兴?”

“不,不是的!”

下意识的否认,带了几分冲动,却是颇显无力。

“既不忌惮,那便是有心在意了?”

宁婴婴的手开始沁汗。

“没…没有,阿洛…我,我只是…”

 

“她便是在意了又如何?”

 

略嘶哑的声音像夹了细沙的风,拂过宁婴婴的耳畔,在心头炸开。她僵直了身子,木然转过头去看那辆挂着青帘的马车。

洛冰河眸子暗沉,面上春风依旧。

一手揽过宁婴婴的腰,踱步至马车前。

“师尊说这话,可真是叫弟子吃味了。”

 

一声嗤笑。

“若畜生也会吃味,那为师不介意当一回小人。更何况……”

话音一顿。

“何况什么?”

洛冰河倒是好奇,还有什么话是这人嘴里吐不出的。

“…更何况,吃味不打紧,醉死陈醋才是美事一桩。”

语气不改三分,依旧是不紧不怠不疾不缓。

 

洛冰河闻言挑眉,眸中尽显狡黠。

“弟子好心带师尊出来透透气,不曾想师尊竟有这般心思。”

说罢,手一掀。

伴着细细脆脆一声铃音,那席青色竹帘化作屑子落了满地,勾起淡淡幽香。

车内铺着竹垫,竹垫之上,那人坐得端庄尔雅。

一袭青衫青袍,青丝如云服帖顺于背后,碧玉发冠绾于发顶。

犹如当年,一尘不染。

唯独多了那只悬于脖颈的铃铛。

 

“师…师尊…”

宁婴婴颤声喊了一句。

沈清秋睨了她一眼,不作声,只是垂了垂眸。片刻,正欲抬手拂上车沿,却是被人抢先了一步。

“师尊路途劳累,弟子扶您下车吧。”

沈清秋抬起的手一怔,将视线慢慢往下移,只见自己的手正巧搭在洛冰河的掌心上。旁人看了十有八九以为是沈清秋自己放上去的,殊不知是某个不要脸面的自顾自凑上来的。

哼,不用白不用,小畜生作践自己给他当仆人使,他又何须勉强。

心里头又赏了洛冰河一记白眼,这才装着不情不愿的样子搭着洛冰河的手下了车。

只是这手上到底用了多少劲,唯有你知我知了。

 

沈清秋脚一沾地便毫不留情撇开了洛冰河的手,嫌弃一般在衣袍上揩了揩,眸中的厌恶之色显露无疑。

回首,见洛冰河仍站在他身侧,甚至还靠近了些许。刚想迈开脚步拉远距离,洛冰河先是伸了手过来,指尖微微一顿,轻触那悬于颈间之物,荡开阵阵清脆铃音,悦耳无比。

 

“你…!”

“怎么,师尊不喜欢?”

沈清秋抬眸怒瞪洛冰河。

——他就是故意的!

洛冰河回以一笑,眸中谑色露骨。

——我就是故意的。

 

愤愤抬手,发狠拍开在自己颈间撩拨的手,一扭头,背过身子不去看那张笑得欠抽的脸,眼不见为净。

那人似是暂且放过了他,身后传来略带笑意之语。

“既然师尊嫌弃弟子,那弟子便不再叨扰师尊了,师尊尽可一人独自观赏这无名涯的景致。”

随后,那声音陡然拉近于耳畔。

“师尊请勿太挂念弟子这边才好。”

三分戏谑,七分调侃。一口一个师尊,叫得痞气十足。

 

不过,经洛冰河这么一提,沈清秋才想起来置身何处。

这无名涯自魔宫足有五百里,其两岸山谷连绵,深沟险壑,雄奇险幽。紧挨无名涯之侧的,是念断峰。两山之间夹着千丈幽谷,断壁横崖,叫人看得脊背生凉。

——难不成洛冰河是想将他灭口葬于此地?

这个念头很快就被沈清秋抛到脑后头了。洛冰河要是想让他死,他早被活剐一万次了,还用等到此时此地?

他禁不住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足尖,思绪不觉扯开去。

 

自地牢之别后,又过了几日。

沈清秋本以为那小畜生定又在琢磨什么折辱自己的法子。这事儿他不止一次想过。

刚进地牢那段日子,洛冰河用尽了各种酷刑招呼他。他咬着牙一声不吭,哪怕是生生被拔去了四肢,他依旧是该笑的笑该骂的骂。

直至看着那人倒在自己眼前,他觉然,该笑的笑完了,该骂的骂完了,当然,也没什么该哭的。

一切,万念具烬。

却无后悔可言。

 

只是他不曾料到,还能有踏出这地牢的一日。

 

几个时辰前,体内的天魔血突然发作,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剧烈,沈清秋痛得七死八活的,心里把洛冰河祖宗十八代慰问了个遍,最后还是熬不住眼前一暗,昏厥过去。

睁眼时,满满一片红。

沈清秋心里一阵苦笑,都说地狱刀山火海,却不曾想会来的这般突然。

他试着侧了下身子,发觉可以动弹后,很是吃力地坐起来。

吃力!?

他愣住了,随即猛地往身上看。

一双手支撑于两侧,两条腿微微曲起于身前。

这…这是!

沈清秋能感觉得到颤抖,几乎发不出声。

此刻他是真不知究竟该笑还是该哭了。

——到底有多久,他差点忘了,自己亦是个有手有脚的人。

可老天爷从未给他任何失声痛哭的机会,这不,已经有人迫不及待了。

 

“不知这新按的四肢,师尊可还满意?”

 

——畜生总能挑他人最落魄之时来作妖。

 

沈清秋似是不愿再摆出正态看他,就着这幅不躺不坐的姿态,神情尚未恢复,一手仍旧抚在额首,出口却是颤了声。

“你究竟想怎样?”

“嗯?”

洛冰河眉头挑得极高,像是听了什么了不得的话。

“我想怎样,师尊难道不清楚么?”

清楚个屁!

沈清秋早已在心里把这人骂了个狗血淋头。

“你倒是说来听听。”

沈清秋承认,他说出这句话后连想死的心都有了。只因他无比清楚地瞧见了洛冰河眸中一闪而过的得逞与桀黠。

接下来洛冰河说的话无疑是将他内心的猜忌与后怕一并击中,炸得沈清秋背上汗毛直直竖起大半。

“我要师尊,当、男、宠。”

 

“师尊。”

一声轻唤,将他的思绪生生扯了回来。

沈清秋稍愣一下,轻微晃了晃头,撇开那些烦心之事,应声望去。

宁婴婴不知何时来到自己跟前,正垂着头,不时抬眸偷偷瞧自己两眼。

这该如何是好?

沈清秋心里愈加烦闷了。

自己如今这般,就算是打扮得再风光,都抵不过洛冰河给自己挂上的这只狗铃铛。

当男宠?

只怕他醉翁之意不在酒,宠是假,辱才是真。

他不是瞎子更不是傻子,洛冰河后宫三千佳丽,为何偏就带了这三人出来?带上纱华铃无非是欲盖弥彰,后两者才是重点所在。

秋海棠是他曾经的未婚妻,宁婴婴是他曾经喜爱的徒弟。洛冰河有意带自己出来,还当他的面与她们亲热,可以说是一举两得,成倍羞辱。

用余光瞅了瞅远处还在刻意调情腻歪的人。

呵,这属种马的小畜生早晚死在风流债下。

 

而这边,高高在上的魔尊看似正与美人你侬我侬,实则身在曹营心在汉,时不时眼角总往沈清秋那儿撇。看到宁婴婴往那儿凑过去,还得装着一副没看见的样子继续风花雪月。

 
还在暗戳戳琢磨着羞辱沈清秋的法子,蓦然间,天际乌云骤集,狂风四起。

洛冰河皱紧眉头,手上力道不由的收紧几分。秋海棠吃痛,抬头望向洛冰河的眸中略带委屈和疑惑。正想娇嗔几句,洛冰河却倏地收回环在她腰间的手,猛然推开她踱步而去。

 

沈清秋正纳闷该如何开口回应宁婴婴,猝然间被一声响雷惊得心颤,一仰头,恰好对上了一道白光正冲着自己脑门儿劈过来。

他几乎是下意识的,抬手挡开了宁婴婴。

他曾经是那么怕死,现下像是全然忘却了一般。直到他被那道雷劈中, 他似是不知晓何为疼痛了。脚踩空断崖之际,耳畔响彻的是洛冰河撕心裂肺的叫喊,眼前晃过一张惊恐焦虑的脸。

 

是幻觉么?

沈清秋不知道,他也不想知道了。

他只觉得此刻身如尘埃,就要随着风逝去,重心失离,坠向深渊。

 

一声铃音脆响。

“师尊——”

— — — — — — — — — — — — — —

咳咳,久等啦~

那个,弱弱的说一下,我是月更的。。。

抱头,别打我QAQ

不过只要有人看,我一定不弃坑会一直写下去的,也谢谢大家的喜欢

不奢求留评论了,毕竟我也是看文很少写评论的那种人,所以就不厚颜无耻的想要评论了,点几个小红心就足够了~

就这样,下个月见啦米娜桑~祝使用愉快!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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